理想城原来是这么厉害的地方吗？
  寒霜笑着点了点头。
  “嗯嗯，很方便吧？不过，一些安装了硅类外观材质的仿生人还是被禁止不穿戴遮挡物出入公共场合，理想城的风气还是不够开放。”
  原来如此。
  差点儿把理想城误会成奇怪地方的藤藤松了口气。
  “呃，我觉得这样挺好……”
  “是吗？”寒霜歪了下脑袋，不理解地嘀咕说道，“明明是因为喜欢才装上的插件，居然会感到不好意思……人类真是奇怪。”
  趁着寒霜陷入自顾自的思忖中，藤藤悄悄溜回了自己的小屋，把店门给关上了。
  看着那消失在风铃声中的娇小身影，寒霜的笑容中浮起了一丝满足。
  “真好啊。”
  这只应该很好养吧。
  可惜即使在理想城，它们的理想也太前卫了，想要人们接受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ai的寿命是永恒的。
  它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这件事情。
  “……只要让有机体活在机仆的保护之下，他们就能创作出更多更美好的艺术品，这个世界也会充满爱与和平。你觉得呢？日蚀。”
  日蚀的目光微微闪烁。
  “我觉得前线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
  寒霜优雅地摇了摇头。
  “那可不行，我们得代表我们的雇主，增进雇主与联盟之间的友谊，何况前线已经有两百多个仿生人士兵了，它们会处理好这份工作的。”
  日蚀的眼睛微微闪烁了下。
  “工作日志更新，根据雇主消息，今天有一架航班会从落霞行省回来，上面有一名学院的t系列仿生人。”
  寒霜：“t系列？”
  日蚀解释说道。
  “和我们的a系列类似，他们沿用的是人联时代的序列编号，雇主让我们去了解下。”
  寒霜的眼中浮起感兴趣的神色。
  “有意思，去看看吧。”
  ……
  同一时间，曙光城东北边的机场，一架虎鲸运输机稳稳地降落在了宽敞的跑道上。
  带着小羽的落羽几乎是刚一下飞机，便被埋伏在机场的蚊子给堵着了。
  “好兄弟！你终于回来了！哈哈哈，爷没骗你吧？那弹射座椅好不好用？不硌屁股吧？”
  看着一边套近乎一边靠过来的蚊子，落羽刚刚放松的心情瞬间紧张了起来，警觉地看着这家伙。
  “滚蛋，谁是你兄弟了？你想干什么……”
  “我靠！无情啊你！”
  面对一脸抗拒的落羽，蚊子假惺惺地哀嚎了一声，不过没等两秒那心痛的表情便从他脸上一扫而空，换成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听说你女儿会开飞机了？”
  “什么女儿，小羽就是小羽。”
  落羽认真地纠正了他的说法，不过蚊子显然没有听进去，嘿嘿笑着继续说道。
  “不重要！对了，能让它再表演一次那个绝活吗？上次太快了，我没来得及拍。”
  一听到这个无理的要求，落羽瞬间翻了个白眼。
  “滚蛋！出了事儿你赔？”
  “靠，这能出个啥事儿啊！它连殷麦曼机动都会！”
  看着苦苦哀求的蚊子，落羽不耐烦地摆了下手。
  “一边去，没商量！”
  另一边，双脚总算踏在了地面上，从离开彷徨沼泽如此远的陈雨桐好奇地四处张望了一眼，小声念叨了一句。
  “这里……就是联盟吗？”
  老白笑着说道。
  “没错，挺荒凉的对吗？”
  “怎么会？比起彷徨沼泽的幸存者聚居地，这儿已经很热闹了。”陈雨桐由衷地感慨道。
  刚才在飞机上的时候，她看见了曙光城的全貌。
  一座座造型各异的房屋坐落在荒原上，延伸出一条条阡陌交通的大路和小巷，向南融入了遍地高楼废墟的清泉市北郊，向西与一望无际的农田接壤，一条铁路延伸向了北边的森林，吞云吐雾的老式列车在繁忙的贸易站之中穿行。
  这座城市就像是从腐木上钻出的嫩芽。
  稚嫩却充满希望。
  最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听说一年前这儿还曾经是一片一无所有的荒原，只有茹毛饮血的野兽和残忍嗜血的变种人、掠夺者。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看着四处张望的陈雨桐，老白忽然感到有些好奇。
  “沼泽地里是什么样的？”
  “简洁，高效，”陈雨桐很快做出了回答，“结论博士教育我们要用有限的资源创造更多的成果，科委会管理下的聚居地大多奉行节约节能的生活准则，一些幸存者聚居地虽然人不少，但从外面看会很冷清。相比之下，学院的面积很大，不过人相对会少一些。”
  说着的时候，她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大门敞开的仓库。
  老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见了一台形状奇怪的铁疙瘩。
  那是蚊子自创的“无动力装甲”。
  自从自己上次帮蚊子老兄从里面出来之后，这玩意儿就被蚊子扔在了机场库房没动过。
  那生锈的装甲下面都快长草了。
  没想到刚一落地就献丑了，想到管理者交代的任务，要自己多带她见识下联盟美好的一面，老白轻轻咳嗽了一声解释。
  “管理者让我们用自己的方式建设联盟，倒是没要求我们一定要怎么做……所以偶尔会有一些脑洞大开的玩家干一些多余的事情。”
  “我倒觉得挺好的……有没有用本来就不应该由直觉来决定，就像你说过的，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看着那台大概是报废了的铁疙瘩，陈雨桐脸上露出了莞尔的表情。
  老白感觉到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羡慕，虽然他完全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你饿了没？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
  陈雨桐的眼中瞬间闪烁了期待的光彩。
  “是红烧肉吗？还是那个火锅？烤串？”
  老白笑着比划了下。
  “都不是，是拉面，一种面食……算了，我还是不介绍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陈雨桐兴趣盎然地跟在了他的旁边，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
  “拉面？不可思议的名字……”
  一想到终于能吃到正宗的联盟美食，她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心中不禁燃起了几分期待。
  就在两人走远之后不久，两个仿生人姗姗来迟的到了机场。
  站在虎鲸运输机旁边的寒霜，兴奋地伸着脖子四处张望了一眼，没有看到匹配的目标，于是随机逮住了一名工作人员。
  “学院的仿生人呢？快带我去瞧瞧。”
  站在周围的机场工作人员相视一眼，被这句话问的一脸懵逼，其中一名机灵的小伙子立刻将消息报告给了上级。
  在得到许可地答复之后，他这才带着两位仿生人前往了位于机场角落的那间仓库。
  这里驻扎着一支百人队，戒备相当森严。
  在寒霜期待目光的注视下，那名工作人员打开了仓库的大门。
  只见在仓库的中央，立着一座立方体形状的钢铁支架，一名双臂被螳螂刀取代的仿生人被固定在支架的中央，全身上下每一个关节都被牢牢地锁住了。
  扫了一眼那双渗人的螳螂刀，那名工作人员咽了口唾沫，紧张地说道。
  “就是这里了……这玩意儿很危险，在拆解之前，我们只能将它先关在这里。”
  寒霜迫不及待地走上前，细细端详着那个被锁在支架上的仿生人。
  这时，它的眼中忽然浮起了一丝失望。
  “这不还是最初的版本吗？”
  站在一旁的日蚀点了点头。
  “嗯。”
  玄枫没有说话，静静地盯着眼前这个穿着莫名其妙衣服的同类，双肩忽然向前耸动了下。
  支架发出咯吱的声音，把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和士兵吓了一跳，尤其是后者，手中的步枪纷纷打开了保险。
  寒霜毫无反应，伸出食指点在了它的胸口，怜悯地注视着这个可怜的家伙。
  “这个世界上为何会有如此丑陋的ai，冰冷的躯壳之下流淌的只有一串没有灵魂的数字……这种东西也能称之为智能吗？”
  对这句话产生了反应，玄枫缓缓抬起头，盯着眼前的仿生人，紧闭的嘴终于动了动。
  “……有本事放开我。”
  锋利的螳螂刀微微偏斜，镜面一般的刀身上折射着杀气腾腾的寒光。
  感受到了那无言的怒火与挑衅，站在它面前的寒霜却不做理会，看向站在一旁的日蚀。
  “走吧，日蚀，传说中的学院也不过如此。”